上帝不會擲骰子

Joker這篇短文,是接在CB2第七集 緋山發生醫療疏失之後的發展
　算是另一篇劇中劇吧www

1

　白石惠有時在想,如果當初她乖乖地聽從父親白石博文的安排,不去翔北醫大附屬醫院當實習飛行急救醫生,現在所有的一切,是不是就不一樣了?

　不會發生黑田醫生斷手事件,緋山醫生也不會遇到火車脫軌意外事件,那麼之後她也不會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上緋山醫生的事實。只是...這世上似乎沒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,可以讓她回到過去,改變未來呢!

　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,等到她意識到這件事時,她對緋山的感情已經變質,由友情轉變成愛情,她還能將緋山當做普通朋友看待嗎?

　「白石,早!」緋山一進來女子更衣室,便看到換好制服的白石,正坐在長椅上發呆。

　「緋山醫生,早!」聽到緋山的聲音,白石連忙回過神來向緋山打了聲招呼後,便匆忙地離開更衣室,只留下緋山疑惑的眼神,盯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瞧。

　早上,急救中心的醫護人員都必須到會議室開晨間匯報,交代HCU、ICU或其他重症病人需要特別留意的地方。

　緋山背靠著牆壁,專心地聽著資深醫生交代的事項,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正努力將會議重點抄在筆記上的白石時,唇邊不禁掠過一抹微笑。

　好不容易等到會議結束後,緋山故意跟在白石後面,等到附近只有她們兩人時,才出聲叫住她,「白石!」

　「有事嗎?緋山醫生。」白石停下腳步,轉身問著緋山。

　「今天早上妳看到我,幹嘛一副慌張的樣子?」想起今早白石一看到她,就倉皇逃離的樣子,緋山心裡就有些不舒服。

　「沒有喔,是緋山醫生多慮了!」白石努力在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,意圖矇騙過去,只可惜她遇到的對手是她這輩子也贏不了的緋山美帆子。

　「不說就不說,有什麼希罕的!」緋山以為自己的關係和白石不同了,至少是什麼話都能說的朋友,豈知白石竟然連句心裡話也不願告訴她,委實讓緋山感到氣餒。

　「不,我不是不說,只是....不知道該怎麼說而已...」白石看著緋山,有些藏在心裡的話,不知不覺地就這麼說出口,「緋山醫生,如果妳的朋友不小心喜歡上妳了,妳會不會接受妳的朋友呢?」

　「蛤?!」

　「不能這樣問嗎?」白石有些委屈,接著又改口,「如果妳朋友喜歡上妳了,妳會希望妳朋友和妳告白嗎?」

　「STOP!這兩個問題有什麼不一樣嗎?」緋山第一次覺得頭疼比心臟疼得還嚴重,「白石惠,妳知道妳現在問得是什麼問題嗎?」

　「我當然知道,所以才問緋山醫生嘛!」

　緋山一手撫著額,突然覺得有些好笑,「我還真沒想到妳這個遲鈍的女人,竟然也會問我這種戀愛問題!」

　美帆子才是真正遲鈍的人呢!白石腹誹在心中,卻不敢將實話說出,只是追問著她想知道的答案,「緋山醫生還沒回答我呢!」

　緋山偏著頭,想了一下,「我想我不會接受,也不希望朋友向我告白,因為這樣感覺很麻煩。情人做不成,連朋友也沒得做,以後一見到面,就要想辦法躲避,省得尷尬難堪。總之,如果真喜歡我的話,少給我製造些麻煩,我就很感謝了。」緋山說完,就看到白石一臉難過得快要哭的表情,讓緋山焦急地問說:「喂,白石,妳怎麼了?」

　「我沒事,妳不要理我!」白石低著頭,小跑步地離開這個快讓她窒息的現場。

　而緋山追了幾步之後,便停下腳步,心裡覺得白石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,怎麼那麼不像平常的她呢?

　從那天之後,白石就有意無意地躲著緋山。她怕和緋山靠得太近,會被緋山看出她的心意,也害怕緋山知道她喜歡上她之後,以後連朋友也沒得做,再也找不到理由接近緋山。

　一思及此,白石眼廉低垂,重重地嘆了口氣,卻覺得心裡的委屈越來越難受,只得快步離開護理站。

　藤川剛做完緊急手術,才剛回到護理站就見到白石在他面前匆匆而過,正想和她打聲招呼,卻完全被無視了!

　「喂,緋山,妳又欺負白石了嗎?」藤川回頭,剛好也和看著白石離去的緋山,四目相對。

　「你少胡說,我才沒有呢!」緋山瞪了眼藤川,才收回視線。

　「沒有嗎?那白石怎麼變成這樣?而且...她好像一看到妳出現,就著急得想離開。」藤川慢悠悠地說道,然後不忘拉上旁人的意見,「冴島,妳也是這麼覺得的吧?」

　「緋山醫生,妳和白石醫生的私事請儘快解決,不要將私人情緒帶到工作場合!」冴島冷淡說話的同時,也將自己桌上的資料夾,順勢堆到緋山桌上,「今天白石值夜,這些就拜託緋山醫生了!」

　「...........」可惡的冴島,一定是故意報復她的!

　雖然緋山大可以將某位冰山護士的工作推回去,可是她也想趁著白石今天值夜,可以找機會問清楚,白石最近對她態度奇怪的原因。

　於是在白石剛協助橘醫生做完一場手術後,一回到護理站,便見到緋山正在桌前,振筆疾書地抄寫著病歷表。

　「緋山醫生,下班了,妳還不走嗎?」

　「...還有些工作沒做完,要留下來。」雖然這額外的工作是冴島推給她的,但若不是這樣的話,她就沒有藉口留下。

　「需要幫忙嗎?」

　「不用了,只是幾份病歷表而已....」緋山看著白石,突然想起一直積在內心的問題,於是站了起身,緩緩朝白石的方向走去。

　而白石見緋山越靠越近,心臟也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,「緋山醫生?」

　「白石,我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要問妳。」

　緋山的神情,異常的嚴肅,但白石的注意力全放在緋山一張一闔的粉唇上,「什麼問題?」

　「我最近有那裡得罪妳嗎?」緋山蹙眉,但仍接著問說:「還是我又不小心說錯話,惹惱了妳?」

　「蛤?」

　「白石惠,我是認真的!妳也認真一點回答我!」緋山沒好氣地道。

　「問題是...就是沒有,妳要我怎麼回答?」白石苦笑,不明白緋山為何問她這個問題。

　「騙人!」緋山雙手環胸,一臉不相信的樣子,「如果沒有的話,妳最近為什麼在躲我?連藤川他們都看出來了,所以妳也別想找理由騙我!」

　「...沒,真的沒事─」白石急於辯駁,卻被緋山打斷了接下來的話。

　「白石,我把妳當朋友,如果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,妳告訴我,我會改!妳在我心中,是個很重要的朋友,我不想失去妳這個朋友。」緋山臉微紅,向來不坦率的她,卻難得坦率了一次。

　朋友?能不能,不只是朋友?「妳誤會了,我最近和我爸爸吵架,心情有點糟,可能就是因為這樣,才會讓妳誤會,我並沒有針對妳。」白石微低著頭,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。

　「是這樣嗎?」緋山仍有些懷疑,總覺得原因不只是如此。

　「嗯,實習結束之後,我父親希望我去京都大的循環外科,而我希望自己做主,決定自己的未來,所以才會和父親吵起來。」白石淡淡地道。

　「原來如此!我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惹惱了妳,害我一直很擔心呢!」緋山頓時鬆了口氣,精緻的臉蛋上,也露出了微笑。

　白石看了眼緋山,然後漫不經心的問說:「妳覺得...我該去京都大的循環外科嗎?」

　聽言,緋山倏地笑了出聲,「喂,那是妳自己要決定的事吧,妳自己怎麼想才是最重要的,和我有什麼關係?」

　白石先是愣了下,接著才勉強笑著說:「說得也是,是我糊塗了。」

　其實,她只是想聽緋山說一句挽留的話語而已。「我要去巡房,先走了。」語畢,白石便往HCU的病房走去。

　而緋山只是怔怔地看著白石的背影,有種她是不是說錯話的感覺?

2

　自從和白石面對面談過之後,白石對待緋山的態度也恢復成以往的樣子,只是...她為什麼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一樣了...

　「緋山?」藤川的聲音,拉回了緋山的注意力。

　「叫我有事?」緋山用筷子戳著自己餐盤中的食物,不曉得為什麼,就是沒心情吃飯,難道是因為今天只有她和藤川這個聒噪男吃飯的原因嗎?

　藤川用手指推了推眼鏡,特意蓄著小鬍子的下巴往食堂門口揚了揚,「妳不覺得藍澤和白石最近走得很近嗎?」

　「嗯?」緋山眼微瞇,盯著從遠處走來,一直有說有笑的藍擇和白石,筷子戳食物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強了幾分。

　「我敢和妳打賭,他們兩個一定有曖昧!不然妳想,以藍擇那冷漠的個性,怎會總是特別關心白石?」藤川越說越得意,但緋山的臉卻越來越陰沉。

　「藤川,我說你有時間八卦他們,還不如將時間拿來磨練醫術,省得實習結束,你卻還是個連X光片會放反的半吊子醫生!」緋山說完,就氣匆匆地離開餐桌,連自己的餐具廚餘都懶得收拾,只想眼不見為淨的走人!

　而在緋山走後,藍澤和白石才找上藤川。

　「藤川,你又把緋山惹火了?」說話的是白石,目光移至緋山根本沒什麼動的午餐時,秀眉不禁微微凝起。

　「我這次真的是冤枉的!」藤川想伸冤,可惜白石和藍澤兩人依舊無視他的存在。

　匆匆地吃完午餐,白石便先去便利商店買了麵包和咖啡,腦海裡搜尋著緋山可能去的地方,最後終於在儲藏間找到了緋山。

　白石本想叫她,卻發現緋山躺在那張閒置的病床上,雙眼閉起,呼吸平穩,睡得很熟的樣子,讓白石不想叫醒她。尤其是看到緋山的睡顏,卸下了清醒時的尖銳爪子,變成一頭溫順的小貓,更令白石的目光,肆無忌憚地看著緋山。

　美帆子,我喜歡妳。這句話,只有當緋山睡著時,她才有勇氣說出口。或許,只有在這個時候,她才不用再隱藏自己的心意,不用再顧忌什麼,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緋山,看著她喜歡的人。

　倏地,緋山縮了一下肩,在睡夢中微蹙的眉,似乎是抗議著空調有些冷。

　白石見狀,驀然笑了起來,然後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,蓋上了緋山嬌小的身子,留下她為緋山特意買的簡便午餐之後,才依依不捨地離去。

　而緋山似乎聞到了外套上,有著熟悉的氣息,原先攏聚的雙眉,瞬間舒展開來。

　等到緋山睡醒,已經是一個鐘頭以後的事。

　醒來便知道覆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是誰的,胸間的煩悶,立時一掃而空,尤其是吃著某人為她購買的麵包和咖啡時,嘴角還不自覺地溢出微笑。不過...這杯咖啡,白石究竟放了幾顆糖,怎麼會那麼甜呢?

　只可惜,緋山的好心情維持不了太久,因為三天後,她就身陷醫療糾紛,被腦死病患野上翼的舅舅控訴她是殺人犯,堅持要提出告訴,所以醫院高層也只能勒令緋山暫時停止一切的醫療工作...

　晚上,白石正準備和人交接值夜班時,突然手機響了起來,看了下手機螢幕的來電顯示是緋山時,白石毫不猶豫地接起。“喂?”

　“醜女,妳的醜女好朋友在我店裡買醉,妳快來帶她走吧!”瑪莉珍抱怨的聲音,從手機的另一端響起。

　“好,妳先幫我看著她,我馬上就過去!”

　得知緋山的下落,白石心急地就想趕過去,然後在護理站看到藤川正在糾纏著冴島的身影,想也沒想地就上前抓著藤川的肩,「藤川,幫我個忙,今天和我換班!」

　「可是─」藤川欲言又止,但看到白石充滿殺氣的神情,立刻讓他點頭答應,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「謝謝!」順利換班成功,白石就趕著換下制服,然後匆匆地到醫院門口攔了部計程車往瑪莉珍的店出發。

　到達目的地之後,白石隨手給了張大鈔,連零錢都不拿,就急忙下車,一進入瑪莉珍的店,就看到緋山正埋頭喝酒的背影,讓她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,瞬間安定下來。

　「緋山...」一步步地往緋山的方向靠近,心泛起微微的疼痛。

　「白石?妳怎麼來了?妳今天不用值夜班嗎?」緋山臉頰酡紅,醉眼迷濛的樣子,看來已有幾分醉意。

　「我和藤川換班,來這裡陪妳。」白石坐在緋山身邊的沙發,淡淡地說道。

　「...白石,我警告妳,不准和我搶酒喝啊!」緋山秀眉微蹙,語氣有些不悅。

　「不會的,我保證,就在這邊安靜地陪著妳。」說完,白石果真遵守承諾,任由緋山一人灌酒,直到瑪莉珍要打洋了,才攙著緋山虛浮的腳步離開。

　一走出瑪莉珍的店,緋山就推開白石,然後蹲了下來,不停地乾嘔著。

　「緋山...」

　「別靠近我!」緋山惡狠狠地道,只想將白石趕得遠遠的,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。白石惠,離我遠一點,不要...不要看著這樣的緋山美帆子...

　當緋山生理和心理還處在自我厭惡的情緒時,她整個人已經被白石從後抱住,比稍早之前,白石在醫院走廊上的摟抱更緊貼,她整個人被白石牢牢地鎖在她的懷裡,無法動彈。照理說,緋山應該對白石無禮的舉動感到生氣的,但此刻她卻覺得鼻間莫名一酸,眼淚撲漱漱地落下,無法抑止自己失控的情緒。「白石...我覺得好痛好痛...為什麼,事情會變成這樣呢?我錯了嗎?我...真的做錯了嗎?」

　「緋山,妳別亂想,事情並沒有妳想得那麼糟...」

　「我都被指控為殺人犯了,還不糟嗎?」緋山在此刻掙脫開白石溫暖的懷抱,獨自一人前行。如果...她的前路注定是崎嶇難行,那麼她希望只有她一人獨行。

　白石擔憂地跟在緋山身後,在她腳步踉蹌的時候,急忙伸出手來扶著她。

　「白石惠,妳少假好心了!我不需要妳的幫助,更不需要妳的同情!」緋山收回手,目光冰冷地看著白石。

　「不管妳怎麼說,都趕不走我的。」白石笑了笑,然後又將緋山收回的手,緊緊握牢,「時間也晚了,我送妳回去。」

　「妳的好意我心領了,不過還是不用了。」緋山拒絕,只因不想在這時候和白石扯上關係。

　只是緋山還是小看了白石的固執,「沒關係,妳不想我送妳回家的話,我只好把妳帶回我家了。」

　「白石惠,妳敢!」

　而事情的最後,白石是軟硬兼施地拖著緋山回她家,容不得緋山拒絕。也在這時候,緋山才深切地體會到,白石醫生固執起來,真的是九頭牛也拖不回來!

　「緋山?」由於白石家的臥床只有一張,所以緋山自然和白石睡在同一張床上。

　而先白石沐浴完的緋山,早早就上床就寢,現在聽到白石的叫喚聲,再想到白石霸道的行為,讓她決定裝睡不想理人。

　白石等了許久,始終沒聽到緋山的回應,便以為她睡著了,所以也不再出聲叫她。

　正當緋山想偷偷睜開眼時,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唇,落下一記輕柔如風的吻,還聽到一句似重似輕的話語傳來...

　「美帆子,晚安。」

　那句話,觸動到她的靈魂深處,那記吻,卻悄悄地吻在她的心上....

 3

　那起醫療糾紛,最後結果是野上翼的舅舅撤銷告訴,緋山又回到工作崗位上,繼續她的醫療工作。

　所有的事本該告一段落,但大家都知道事情還未結束,緋山在那件醫療糾紛的案子上,她的心靈創傷還未癒合,而本來在醫院和她關係最密切的白石,緋山卻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她,令人百思不解。

　所有人都知道,白石在私底下有多麼擔心緋山這件醫療糾紛的案子,但是卻沒有人知道,緋山為何開始疏遠白石。

　某天下午,緋山送走了一名出院的女孩之後,本想偷懶一下,卻在儲藏間外頭,看到有別人在裡面,於是便轉往醫院天台的方向,爬樓梯走去,只是緋山沒料到本該關上的安全門此刻卻半掩著,也讓緋山看到白石正和冰山護士冴島在對話,讓緋山難掩好奇地想偷聽她們的談話內容。

　「白石,妳和緋山最近...是不是有些不愉快?」冴島的聲音,緩緩響起。

　「妳怎麼會這麼問?」背對著冴島,白石雙手抓著欄杆,遠眺外面的風景。微風許許,卻吹不走她心裡的煩憂...

　「這陣子,緋山醫生常常陰著張臉,我以為她是擔心醫療疏失那件事,可是現在那件案子已經結束了,緋山醫生的心情還是一樣糟,所以我才會猜,緋山的壞心情,是不是和妳有關?」冴島外表冰冷,但還是十分留意急救科同仁的狀況。

　白石只是輕搖著頭,「妳真的問錯人了,老實說,我也想知道緋山這陣子躲著我的原因呢!」好不容易,當她調整好心情,示意自己扮演緋山知心友人的身份,不踰越雷池半步,卻還是莫名其妙被疏遠了,現在想想也還真是好笑!

　「妳也不知道原因?」冴島感到訝異,她還以為白石是關鍵呢!

　「真的不知道。」白石淡淡地笑著,目光有些憂傷。

　「白石...我說妳,是不是喜歡上了緋山?」

　「诶?!!!」白石此刻才轉過身來,臉上的神情有些焦慮,「妳...妳怎麼知道?有...有這麼明顯嗎?!」她以為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了,竟然還是被冴島看穿,那該怎麼辦?

　而冴島這次真的是嚇一大跳了,「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,沒想到妳會承認...」她自認不是個八卦的人,卻無意間挖到一個大八卦,白石醫生喜歡緋山醫生的消息,這要傳出去會有多令人Shock?

　聽言,白石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,「冴島,這件事請妳務必保密。」

　「妳放心,我可不是藤川醫生。」冴島冷淡的唇角,也上揚了些許幅度,「可是...妳打算怎麼處理妳和緋山之間的事?」

　「我也不曉得,不過也說不定按照我父親的希望,實習結束就去京都大的循環外科...」白石説到一半,突然聽到安全門那裡有動靜,於是和冴島連忙上前走去,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,只是眼尖的白石,還是在安全門附近,找到了一個不小心落下的粉紅色藥盒,眸光瞬間一黯。

　蹲下來緩緩將粉紅色藥盒拾起,然後放入自己裝著筆記的口袋裡,「冴島,今天的事就拜託妳保守秘密囉!」

　冴島看著白石揚起笑容,但她心裡清楚,白石的微笑只是一種偽裝而已,因為那個粉紅色藥盒的主人,她們都知道是誰,只是不曉得她們剛才的對話,被剛才人也在這裡的緋山,聽進去多少?

　倉卒地從天台離開,緋山只覺得腦袋亂轟轟的,腦海裡卻一直不斷重覆著白石和冴島在天台的對話,白石承認說她喜歡緋山,那個偽袋鼠、愛說漂亮的優等生,竟然會喜歡她?不是在醫院和白石傳緋聞的藍澤,也不是其他人,白石惠喜歡的人竟然是她緋山美帆子,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?

　緋山希望自己聽錯了,可是她知道,這是真的,就連那一夜那一個吻,也是真實地存在著,不是緋山以為的錯覺。

　突然間,緋山憶起了白石的轉變,以及不知何時與她逐漸親密的來往,甚至是她為她擔憂的神情,憂心忡忡的眼眸,難道都是因為白石對她的感情,不只是朋友嗎?

　緋山慌了,突然捅破了那層薄薄的真相,緋山覺得她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來處理這件事,那麼便假裝不知情,這樣對她和白石都好吧?

　〝平時雖然總愛說大話,但事情到了自己身上,就會變成像小孩子一樣發抖的膽小鬼!〞緋山突然想到自己曾被白石批評的話語,現在想想,白石說得一點也沒錯,現在的她,不就像個膽小鬼一樣,想躲起來嗎?

　只是白石醫生,永遠不會給膽小鬼緋山有躲起來的機會。

　傍晚,緋山才剛踏入女子更衣室而已,白石後腳便進來。

　緋山一見到白石,宛如驚弓之鳥,但表面上仍強做鎮定,「真巧,妳也下班了嗎?」

　「沒有,我是特意來找妳的。」白石的臉上,仍掛著習慣性的微笑,但緋山卻似乎可以看到她隱藏在靈魂深處的疲憊,心裡有些不捨。

　「找我?是那個病人有問題嗎?還是─」緋山的話還未說完,便被白石從口袋裡取出的藥盒,止住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。

　藥盒是粉紅色的,只要和緋山熟識的人都知道,她有著一個粉紅色藥盒,裡面裝著維他命。

　「這個藥盒是我下午從天台下樓時,揀到的,我想應該是妳的。」白石眼廉低垂,讓人看不透她的神情。

　「妳就這麼肯定這是我的?」緋山沒有接手,也沒有承認,因為一但承認不就表示她下午的時候,偷聽白石和緋山說得那番話嗎?

　「一起用餐的時候,妳總是要先吃藥,我早就記下妳常吃的維他命是那幾種。」白石的語氣,稍微停頓了一下,接著又說:「如果我猜錯的話,那麼妳現在就將妳的藥盒拿出來,怎麼樣?」

　「...................」緋山先是沉默,然後用力地將自己的藥盒從白石手中搶回來。

　「妳果然還是聽到我說的話了...」說到最後,白石輕嘆了口氣,臉上神情有著掩不住的疲憊。

　「妳沒有聽錯,美帆子,我喜歡妳。」既然她喜歡緋山的事,不小心讓緋山知道的話,白石還是希望能當面向緋山告白一次。僅管...她已經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了...

　「..................」緋山依然不語,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慌張,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
　「不過妳放心,我不希望因為我對妳的感情,反而造成了妳的困擾。我記得妳曾說過,不希望朋友向妳告白,因為會讓妳覺得很麻煩。我本來不想告訴妳的,只是沒想到還是讓妳知道了...」白石清秀的臉龐,泛起了苦澀的微笑,「幸好實習快結束了,妳再忍耐一陣子,我很快就會消失在妳的生活中,不會再打擾妳。」

　「我父親一直希望我實習結束後,便去京都大的循環外科。但其實我個人比較希望去美國進修一段時間,磨練自己的醫術...」白石似乎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遠了,於是尷尬地笑了笑,「不打擾妳了,我先走了。」

　而緋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白石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,直至再也看不到為止,而白石輕輕離去的腳步聲,彷彿踏在她的心扉上,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痕跡,難以抹滅。

 4

　和白石面對面將話說開,緋山和白石彷彿有默契似的,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觸,她們再無交集。

　她和她之間,曾經那麼親密無間,她甚至會在白石難過的時候,為了安慰白石,向來愛逞強的她,會拉下自己的高領,顯露出自己一直想遮掩的手術疤痕。當時的她,不曉得自己為何會這麼做,竟然願意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,毫無掩飾地呈現在白石面前,只希望她重振精神。

　而每當緋山為了病人的事,費盡心力,絞盡腦汁之後,白石總會適時地出現在她身旁鼓勵著,或者遞上一杯她最愛喝的咖啡,溫暖著她的心。有時候緋山忙不過來,白石總會自動地幫緋山抄了份病歷表,或是主動地幫她巡房,只為了讓她多休息幾分鐘。

　她們曾經那麼的親密,為什麼現在卻形同陌路呢?緋山難過,可是她能怪白石,為什麼會喜歡上她呢?

　緋山現在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,既氣白石丟了個難題給她,但更令她心煩的是白石惠這個人。那個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的人,現在已經徹底和她保持距離。那道總是為她佇留的身影,不再為她停停走走,或偶爾轉過頭來,給予她一抹安心的微笑,而是毫不停留地往前邁進...

　白石很優秀,這是緋山一早就知道的事。在實習生之中,大家通常注意到的是藍澤,但是緋山卻留意著白石,她總覺得白石這個優等生,只要褪下她身上的懦弱和害怕承擔責任的個性,白石會是個優秀的外科醫生,畢竟她的醫療知識之豐富,是一般醫生所不及的。或許正因為這樣,從實習之初,緋山就視白石為假想敵,就算之後兩人的關係逐漸變好,緋山仍緊跟在白石身後,就怕一不小心,就被白石拋得遠遠的,最後連個背影都看不到。而每當緋山開始為此感到心慌時,白石總是會適時地察覺出她的不安,然後停下腳步,面帶微笑地等著她。

　長久以來,她的恐慌,白石知道,她的害怕,白石也明白,但生性愛逞強的她,絕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示弱,所以白石總是會找出適合她的方法,撫平她心內的不安。這時候的緋山才知道,原來一直以來,白石惠這個人,一直以自己獨特的溫柔來對待她...

　緋山突然感到莫名的好笑,她總覺得白石神經太大條,為人太遲鈍,其實...遲鈍的人是她才對吧?如果能早點發現白石對她的感情,是不是就能減少白石眸裡的哀傷呢?

　這一晚,緋山徹夜難眠,腦海裡回想著她和白石所有相處的畫面,最後停留在那一晚那一個吻,彷彿還是能感受到當時輕柔如風的觸感,就像白石一樣,令人感到溫暖...

　翌日,緋山頂著兩個黑眼圈上班。

　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緋山,但只有白石的目光,不在緋山身上,多做停留。

　如果是以前的話,只怕白石已經將她拉至儲藏間,開始問她一大堆無聊的問題,但是現在卻裝做沒看到,讓緋山的壞心情,變得更糟糕了!

　緋山發現,她討厭著這樣的白石,比以前懦弱的白石更討人厭!

　緋山生氣地瞪著正忙著的白石,然後自己生著悶氣地開始今天的忙碌工作。

　下午,緋山一進入電梯,便發現實習生其他三人也在電梯裡,說來還真是巧。

　而實習醫生之中,最愛發起活動的藤川,見這難得的機會,便開口邀約其他人,「我說我們的實習也快結束了吧?要不要趁今晚大家都沒值班,我們幾個聚一聚,如何?」

　「PASS,我有事。」藍澤冷淡地拒絕。

　「藍澤,你有什麼事啊?」藤川好奇地問道。

　藍澤搓揉著自己的手指,慢悠悠地說:「我答應了奶奶,今晚陪她吃飯。」身為奶奶控的藍澤,是不允許有人打擾他和奶奶難得的約會!

　「我也不去,我已經答應朋友,今晚要去聯誼。」緋山背靠著電梯牆壁,拿出手機回覆友人的簡訊。

　「白石 ,妳今晚也要和緋山一起去聯誼嗎?」藤川失望地看著白石問道。

　白石本想回答,但緋山卻搶先她一步說:「誰要邀她一起去啊?白天在醫院看到她,已經夠煩人了,我可不想晚上還要見到她!」

　聽言,白石先是愣住,然後臉上才揚著苦笑,「晚上我打算看些癌症最新治療的論文,所以聚會什麼的,還是下次吧!」

　「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,那就下次吧!」藤川有些失望,好歹在大家各奔東西之前,他還要再辦一次聚會才行!

　正當四人各有各的想法,他們要前往的樓層已經到了,於是各自從電梯出來,往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前進。

　晚上,參加和外資公司聯誼的緋山,才剛坐下,便心生悔意,後悔今天參加這場聯誼了。

　看到笑容滿面的陽光男,就會讓緋山想起那個笑起來更燦爛更刺眼的白石醫生。見到有些懦弱的男人,就會想到某人剛到翔北時,一臉懦弱害怕的樣子。轉頭看到一個傲慢男,緋山便會想起有一個傲慢醫生,也是不顧她的意願,強逼著她去動手術。

　緋山越想越氣,這次氣得卻是自己,怎麼每看到一個男人,都會讓她忍不住拿白石和他們比較呢?可惡,她到底是怎麼了?

　緋山覺得自己一定是那裡不對勁了,才會在聯誼開始不到一小時,便隨便找個藉口離開,因為她再也待不下去了。

　生氣地走在大街上,緋山卻有種寂寞難過的感覺,雙腳無意識地走著,最後走到一個她曾來過的地方─白石的公寓?!

　她...她怎麼會走來白石家?緋山心慌,轉頭便想離開這裡,卻沒想到意外地撞上了一個人!

　由於有對方做肉墊,才讓緋山免受皮肉之疼,但有道熟悉的輕柔嗓音,卻從緋山的頭頂傳來,「緋山?」

　緋山有些慌張地看著她撞倒的人,也就是白石惠,「對...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...」

　緋山的語氣很緊張,彷彿快哭出來一樣,卻讓白石笑了起來,「沒關係的,緋山。只是...妳能先起來嗎?」

　聽言,緋山立刻站了起來,然後頭低低的,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等著接受處罰。

　白石緩緩站了起來,揀起掉下的塑膠袋,然後語氣溫柔地問著緋山說:「妳吃飯了嗎?」

　「蛤?」

　「我還沒吃,妳要不要陪我吃呢?」白石沒問緋山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原因,只是像以前一樣,開口邀約緋山一起吃飯。

　「...好。」

　得到緋山的應允,白石便走在前頭,領著緋山往自己家走。

　而緋山看著走在前面的白石,右手提著塑膠袋,左手卻空得令人刺眼,讓緋山想也沒想,就伸出手去握住白石的左手。

　緋山的主動,讓白石感到訝異,但更多的是說不出的喜悅,左手也回握著緋山,唇邊不自覺地漾起微笑。

　而從那天之後,只要白石和緋山沒有值夜班,她們心裡便各有默契,緋山會去白石家吃晚飯,偶爾還會在白石家過夜。

　一切的發展,令人覺得不可思議,又似乎是理所當然。

　每當緋山留在白石家過夜,躺在白石的床上時,她就會捫心自問,她到底是怎麼了?

　緋山還處於自我糾結的情緒時,感覺到臥室的房門被打開,讓她立刻閉上眼睛裝睡。

　閉著眼睛,身處於黑暗之中,聽覺似乎更為靈敏,所以她可以聽見白石逐漸走近臥床的聲音,接著是拉開被角的聲音,然後就是一記輕吻落在她的唇上,最後便是聽到白石悄悄地對她說:「美帆子,晚安。」

　緋山突然覺得自己很糟糕,不僅習慣了白石的晚安吻,也習慣了白石的溫度,習慣了在她的懷裡找個舒適的位置睡覺,更習慣了白石惠這個人,無聲無息地潛入緋山美帆子的生活中...

5

眼見實習期即將結束,緋山已經從田所部長那裡得知,她可能不會畢業的消息。

　對於不能畢業的事,她早有了心裡準備,所以並不意外,反正也只是繞一下遠路而已。但真正令她煩躁的是,急救中心開始傳出白石醫生在實習結束之後,會前往京都大的循環外科報到。

　緋山為了這件事,整個人變得很焦慮不安,早已習慣了白石在身邊的日子,卻突然害怕著如果有一天白石不在了,那麼她呢?她該怎麼辦?

　今晚,白石和緋山不用值夜班,所以兩人可以一起下班。

　快要走到白石家時,緋山終於忍不住問說:「白石,實習結束之後,妳有想過要去那裡發展嗎?」

　「妳是想問我,會不會去京都大的循環外科吧?」白石笑問著走在她身邊的緋山。

　「...那麼妳會去嗎?」

　「妳希望我去嗎?」白石不答反問,原先臉上的笑意,不知何時也斂了下來。

　「...當然...」緋山虛弱地回說,去京都大,應該會對白石的醫生生涯很有幫助吧!所以,她有什麼理由說不呢?

　聽言,白石只是冷笑了一聲,接著說:「緋山,今天妳回妳自己家吧!」說完,白石就快步離開,不理會站在原地的緋山。

　而緋山只是蒼白著張臉,看著丟下她的白石,眼眶瞬間溢滿了眼淚,心裡則有說不出的委屈。

　她說錯了什麼又做錯了什麼呢?為什麼白石要這麼對她?

　委屈的眼淚,止不住地在臉上肆虐,讓她只能像個孩子一樣,站在原地哭泣。

　「好啦,別哭了,剛才算我說錯話,好嗎?」不知何時折回來的白石,一眼就看到緋山難過流淚的樣子,心裡一陣自責。

　「本來就是妳的錯,妳那麼兇幹什麼?!去京都大是妳父親的希望,而且在京都大妳一定能學習到更多,就算我不想妳去,希望妳留下來,可是我能這麼說嗎?!」緋山哭著說,似乎想將自己剛才受的委屈,全數發洩在白石身上。「而且...就算我說的話讓妳不高興,妳怎麼能把我一個人丟下,然後自己離開?」

　「...我那有把妳丟下,那現在站在妳面前的我,又算是什麼呢?」白石心疼地將緋山擁入懷裡,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。

　良久,等到緋山不再哭泣之後,白石才幽幽地問說:「我再問妳一次,妳希望我去京都大嗎?」

　緋山雙手拉著白石的衣角,語氣有些顫抖,「...我不希望,我希望妳能留下來...」只是...這是不可能的吧?

　「美帆子,我喜歡妳。妳呢?」緋山美帆子喜歡白石惠嗎?

　緋山抬起頭來,連個字都還來不及說,便被白石熾熱的吻封住了口,軟舌相互糾纏,讓緋山腦子發昏,全身無力地讓她只能雙手攀著白石的脖頸,沉溺在白石給予的柔情裡。

　吶,白石惠,其實...緋山美帆子早就忘了在什麼時候,也喜歡上妳了...

　實習開始倒數計時,卻突然發生了墜機意外,就連白石的父親也是其中的傷員,讓白石在擔心父親之餘,還要趕赴現場進行急救的工作。

　而這架從東京開往青森的小客機,最後結果是18人死亡31人受傷。

　白石的父親因為骨折,所以需要在醫院待幾天。

　而白石從父親的病房走出來之後,正好遇到了要回護理站的緋山。「緋山醫生,有些話想和妳說,可以借我幾分鐘的時間嗎?」

　「嗯。」

　緋山跟著白石的步伐,緩緩走在夜晚的醫院走廊上。

　「緋山,如果我說...我實習結束以後,要去京都大的循環外科,妳會支持我嗎?」

　「嗯,當然!」雖然早知道可能的結果,但緋山心裡還是有說不出的難過,白石最後還是要離開翔北離開她嗎?

　「美帆子,我喜歡妳,就算我去京都大,喜歡妳的心情,還是一樣不變...」

　「我...我也是...」緋山微低著頭,耳根泛紅,一手伸出去握著白石的手,「就算妳去京都大,我...我也一樣喜歡著妳...」不過就是遠距離戀愛,她又怕什麼呢?

　「這麼說得話,美帆子是答應和我交往囉?」白石停下腳步,語氣有些興奮!

　緋山臉紅地點頭,然後又說聲,「...是...」

　白石開心地抱著緋山,「謝謝妳,美帆子!」

　「白...白石,這裡是醫院...」在白石懷裡的緋山,雖然也被白石感染了笑意,但還是有些難為情地想推開巴在她身上的白石。

　白石微嘟著嘴,故意附在緋山的耳旁說:「那麼...是不是不在醫院,美帆子就可以任我想怎樣就怎樣了?」

　什麼叫想怎樣就怎樣?!緋山臉脹紅,但還是輕點了下頭,否則只怕白石不會放過她!

　得到滿意答覆的白石,開心地親吻了下緋山的唇,然後才樂不可支地和緋山回護理站。

　而相較於白石醫生異常的興奮,緋山醫生卻陰沉張臉,然後將怒火全發洩在無辜的藤川身上。

　實習終於結束了,緋山果然如預期一樣,無法畢業。

　時近中午,緋山想起白石約她在停機坪碰面,不過要先送她父親出院,所以可能會遲到一下。

　當時聽到白石有些歉疚的語氣,緋山只想笑她。吶,白石惠,妳大概不會知道吧?只有妳,才是我想等待的人...

　「緋山!!!」白石小跑步地跑來緋山身旁,就怕她等久了。

　「笨蛋,我不是說過會等妳了嗎?妳跑那麼急做什麼?」緋山秀眉微蹙,從口袋取出衛生紙,替白石擦了擦額上的汗。

　「我怕妳不想等了,所以才心急地跑來嘛!」白石笑著道。

　替白石擦完汗水,緋山仍輕斥著說:「笨蛋!」

　而白石仍是臉上揚著笑意,接著才問說:「緋山,無法順利畢業,會不會讓妳有遺憾?」

　緋山的目光,移往停機坪停放的醫療直昇機,「不過是繞一下遠路而已,有什麼好遺憾的?而且我說不定像田所部長一樣,以後管理整個急救中心,到時候連妳這優等生也歸我管!」

　「說不定喔,我期待有這一天!」白石臉上,散發著更燦爛耀眼的笑容,卻刺痛了緋山的眼睛,讓緋山莫名地流下眼淚。

　「可是...這是不可能的事吧?因為...妳就要去京都大了...」想著即將要白石分離,緋山心裡就有著說不出的不捨,最後就是眼淚不斷落下。

　一聽到緋山提起這個問題,白石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凝,然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,「那個...美帆子...我和妳說件事,可是妳要答應我,不能對我生氣喔!」

　「什麼事?」

　「妳先答應我,不准對我發脾氣!」

　緋山瞧了瞧一臉不自在的白石,決定還是先看白石葫蘆裡賣什麼藥,再做打算好了,「好,我不生氣,妳說吧!」

　「那個...其實我沒有要去京都大的循環外科,田所部長已經同意我留在翔北的急救中心,擔任飛行急救醫生的工作。」

　緋山臉上揚起笑容,卻讓人感覺到殺氣瀰漫,「白石惠,妳再說一遍!」

　「我...我要留在翔北,不去京都大了,我也和我父親說了,他也支持我的決定,答應讓我留在翔北,繼續磨練我的醫術─」白石話未說完,緋山就像是頭被激怒的小貓,要狠狠教訓這陣子白白讓她傷心難過的白石醫生!

　「白石惠,妳上次竟然敢騙我?!妳給我站住!」

　「我那有騙妳?」白石有些委屈,但又忍不住想笑,「都說是〝如果〞的問題了,怎麼能算數?」

　「白石惠,妳這大騙子!」還我眼淚來!

　看著氣匆匆朝她跑來的緋山,白石只是伸出雙手,將緋山擁入自己的懷裡。「妳在這裡,我怎麼捨得走呢?」

　我愛妳,美帆子。這句話,白石悄悄地附在緋山泛紅的耳邊說著,然後情不自禁地吻了下緋山的耳朵。

　而緋山雖然羞紅了臉,但也緊緊抱著白石,唇畔則漾起一抹璀璨的微笑。

　翔北是她們認識的起點,也是她們相愛的地方,而未來她們將攜手共賞其他未知的景色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Fin.

　Joker指的其實是白石,故意騙緋山她畢業之後要離開翔北,惹得緋山醫生白白難過....
　我只想寫這點而已,計劃中本該是歡樂的短文
　為什麼最後會發展成這樣啊= =a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