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等到楚澐再次睜開眼睛,看向窗外,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候。
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打擾程雪芹很久的楚澐,只想趕快離開這裡,不想帶給別人困擾...
「妳醒啦?」同樣的問話,在短短的幾小時之內重覆被問到,讓楚澐蒼白的臉龐,透露著抹緋紅!
而程雪芹似乎看穿了楚澐難為情的理由,於是雙手環胸,好整以暇地問說:「怎麼臉變得這麼紅?該不會發燒了吧?」說完,人也逐步靠近楚澐,而後者則被突然放大的冷豔臉孔所嚇到,於是楚澐的身體自然反應的往後退的同時,雪芹則是伸手攬著她的腰,避免楚澐摔下床去!
「都這麼久沒見面了,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呢?」程雪芹低語的同時,眼眸也帶著一抹戲謔的色采。
而楚澐看到程雪芹調侃的模樣,頓時知道她是故意的!「程雪芹,妳不要太過份了!」
聽言,雪芹不在意的笑了起來,然後確定楚澐不會摔下去之後才放開手。
楚澐看著雪芹亮麗的笑容,感到格外的不自在,或許是想起了自己和她始終是兩條平行線,不該有任何交集的。
「今天...多謝妳的照顧了,我得走了,改天再請妳吃飯...」楚澐一邊說著話,一邊找尋她身上除了一百元之外,最重要的財產─
「楚澐,妳在找這個嗎?」雪芹不知從那變出的NOKIA3310,也就是陪伴楚澐渡過無數日子的耐摔萬用手機!
「我的手機怎麼會在妳手上?」楚澐伸出手,擺明要要回手機。
而程雪芹將手機還給楚澐時,也回答她的問題。「剛才妳睡覺的時候,有幾通電話打來,為了怕打擾妳的睡眠,我幫妳接了幾通電話。」
「...剛剛有誰打給我?」楚澐有種不祥的預兆,總覺得程雪芹臉上的唇角,好像又上揚了幾分...
「第一通是妳房東打來,她說她已經把妳的東西全部扔掉了,要妳不用再回去了。」
「..........」很好,看來她今天不是要在公園過夜就是在車站了!
「第二通是XX銀行,櫃檯小姐說妳的存款餘額不夠,無法幫妳轉帳。」程雪芹笑咪咪地說著話。
「..........」這下她可真的是一窮二白,比乞丐還窮了!
「最後一通是瑪麗亞修女─」
聽到瑪麗亞修女打電話來,讓楚澐又是一驚,慌張地抓著雪芹的手說:「妳和修女說什麼呢?妳沒有把我現在的狀況,全部說給修女聽吧?」她從小生長在孤兒院,是瑪麗亞修女照顧著她,給她親人般的關懷。所以她不敢想像她現在遭遇到的事,若讓修女知道後,她會有多傷心!
「妳放心,我什麼也沒說,只說了我是妳室友,而妳剛好出去忘了拿手機。」
聽完雪芹無破綻的話,也讓楚澐鬆了口氣。「謝謝妳,程雪芹。」真的很感謝妳在我最落泊的時候,對我所伸出的援手...
而雪芹則是愣愣地看著楚澐的笑容,腦袋突然一片空白─
「那麼...再見了!」楚澐笑著道別,然後轉身要往大門的方向前進時,卻被雪芹抓住了手!
楚澐疑惑的往回頭看,卻聽到雪芹對她說:「不要走,我要妳留下來!」(簡:其實偶想寫的是,留下來,不然我跟妳走XD)
「什麼?!」楚澐有些懷疑她所聽到的話,到底是不是真的?
「楚澐,留下來!」雪芹笑著說的同時,眼眸也散發著堅定的色采!
在這之前有數不清的次數,雪芹總是躲得遠遠地看著楚澐,滿心以為她的交往對象會真心的對待楚澐,而她只需要見證楚澐的幸福就好。
但雪芹發現她錯了,因為楚澐只是不斷地為情所傷,所以這一次就由她來守護楚澐吧!在她鑑定有人是真心愛楚澐之前,不會再讓楚澐受到一絲傷害...
4.
「留下來?」楚澐不自覺地重覆雪芹的話,美眸中充滿了迷離。
她和她,雖說是高中同學,然後也勉強算是大學校友,但她們之間從來沒有任何交集,為何程雪芹要她留下來呢?而她又有什麼理由留下?
雪芹看到楚澐抗拒的模樣,心裡也將她的想法猜了幾分!「楚澐,妳現在沒地方住,沒錯吧?」
楚澐看到雪芹冷豔的臉蛋上,泛起難得一見的笑意,但為何她有種面對大野狼的感覺?「沒錯。」
聽到意料之中的答覆,雪芹臉上的唇角又微幅上揚。「妳看到左邊那間房間沒?那是我前室友住的,與其讓不認識的人和我一起住,還不如找個認識的一起住。妳說對吧?」
「所以呢?」楚澐還是聽不懂雪芹話中的意思。
「妳是白癡阿!所以我要妳搬來和我一起住!」雪芹沒好氣的道,她沒想到楚澐竟然會這麼遲頓,不禁感嘆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這個人呢?
而楚澐先被雪芹的話嚇到,然後再環顧雪芹的屋子,只能說是標準的豪華中的豪華套房,不是她這窮人所能負擔的起的!
「謝謝妳的好意,但我想還是不用了。」楚澐笑著婉拒道。
早將楚澐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的雪芹,怎會不知道她這單細胞動物在想什麼呢?「妳放心,房租問題由我來負責。」
「那就更不需要了,謝謝妳的好意。」楚澐微側著頭,不想讓雪芹看到她現在不自在的模樣。
她人雖窮,但該有的自尊和骨氣也是有的!她不需要程雪芹的施捨與同情,一點也不需要...
「楚澐,妳可別誤會我在同情妳喔!」看楚澐那死樣子,雪芹就知道她又想去別的地方了。「我讓妳和我一起住,可不是同情心泛濫,純粹只是我家缺人打掃,需要找個台傭。」
台傭?!「妳─」
「妳不想做的話就算了,只是還要自己找人,真是麻煩!」雪芹邊說話的同時,也拉開自家大門。
「等、等一下,我做!」現成的工作還包住,無疑讓楚澐的心動搖了。
「這樣不會麻煩妳嗎?我想我還是找個歐巴桑好了...」背對著楚澐的雪芹,臉上有著明顯的笑意。
「不,一點也不麻煩!」楚澐深怕雪芹反悔,心裡也不禁著急起來。
「真的沒問題?」
「沒問題,我現在就可以立刻工作!」楚澐只差沒拍胸脯保證。
「好,從今天開始妳就幫我做事吧!」雪芹此時才轉過身來,然後比了下廚房的方向。「廚房就先交給妳打掃,順便將晚飯做一做,然後再叫我。」
「OK!」楚澐笑著說,然後便前往雪芹家的〝廚房〞。
而雪芹看到楚澐又恢復元氣的樣子,則是笑著上樓,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去。
只是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,彷彿可以聽到楚澐高八度的聲音傳來!「程雪芹!妳這個髒女人!廚房的垃圾是幾百年沒倒了?蟑螂都跑出來啦!!!」
看到廚房堆著和小山般的垃圾,楚澐臉上的唇角不斷抽動著,並深刻體會到老祖宗所說的『金玉其外,敗絮其內!』就是在說程雪芹這表裡不一的女人!表面上光鮮亮麗,私底下的生活卻髒亂不已,讓有潔癖的楚澐,簡直是快要抓狂了!「程、雪、芹─」
至於雪芹聽到被指責的聲音,也只是俏皮地吐了下舌頭,然後裝做沒聽到一樣,將楚澐的漫罵聲杜絕於門扉之外。
而她與她的同居生活,也正式展開...
5.
自從楚澐開始和雪芹同居,心裡對這昔日的校園萬人迷的印象,已經消失殆盡,甚至還有唾棄的現象!
「程雪芹,我不是說過吃飯的時候要用公筷母匙嗎?妳怎麼老是講不聽!」又一次,看到雪芹違反她們所訂立的同居公約時,楚澐額上又冒了一條青筋。
「嘖,我忘了,不好意思。」而被指責的程雪芹,只是微聳著肩,然後面不改色的繼續吃自己的飯。
雪芹此刻真的很後悔,當初暗地裡觀察楚澐的同時,怎麼沒瞧出她是個比處女座還潔癖的人?
「程、雪、芹─」當楚澐還要訓話時,雪芹也趕緊挾起一顆花枝丸,堵住了楚澐的話。
「那個...不是有說過吃飯時不可以說話嗎?」雪芹瞄了眼由楚澐所訂立的〝同居公約〞,此刻正被貼在牆上,藉以提醒已成累犯的她。「嗯,跟據妳所訂的同居公約第九條第八目第七款的第三小項,是這麼說的,沒錯吧?」
聽到自己的同居公約終於被某人尊重時,楚澐也輕點了下頭。
而雪芹看到楚澐不再對她窮追猛打時,心裡也鬆了一口氣。「那我們繼續吃飯吧!」
驀然,楚澐看到雪芹手上的筷子,然後想起了自己嘴裡的花枝丸,頓時變了臉色,然後又跑去廚房!
「楚澐,妳還好吧?」看到楚澐難受的模樣,雪芹以為她是不是孕吐了?
而楚澐的聲音則從廚房裡高八度傳來,「程雪芹,妳忘了我們同居公約的第七條第六目第五款的第四小項了嗎?!」
聽言,雪芹的美眸也移往全開尺寸的同居公約,找尋楚澐所說的條款時,一張冷豔的臉孔也只是無奈地笑了起來。光是餵食的親密舉動就受不了,那麼若有一日她和她接吻呢?
一思及此的雪芹,臉上的笑容更落漠,因為她心裡頭知道這個問題,永遠也不會有答案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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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餐時間過後,楚澐就負責收拾餐具和打掃,然後一下子就到了八點。
抬起頭來看向牆上的時鐘,並習慣性地往客廳方向望去,果然看到一個本來在自己房裡工作的某人,已經準時打開電視機了!
「楚澐,忙完了就快過來陪我看電視!」
「遵命!」楚澐俐落地切了盤水果,然後心裡開始哀悼自己又要浪費兩個小時了。
而雪芹一看到楚澐到來,也很大方地在沙發上挪出位置讓楚澐和她一起坐。「楚澐,今天的劇情好精彩!妳不看真的太可惜了!」
精彩?楚澐鄙夷的看著電視台現在播放的電視劇,實在是不知道到底是精彩在那裡?
如果說雪芹喜歡看得是韓劇或日劇,那她還可以接受,偏偏雪芹著迷的卻是臺灣的八點鄉土連續劇呢?!!!
「喔~~活該,壞女人!嘗到報應了吧?」
聽到雪芹專注於劇情的聲音,楚澐臉上的笑容雖無奈,但看到雪芹看得那麼開心,似乎這兩小時也不難捱了呢!
於是楚澐一邊吃著水果,也一邊餵食著某人,目光也越來越柔和...
6.
如果要楚澐列出程雪芹的缺點,那麼不用說,光是生活作息的不同,楚澐就可以寫出雪芹數之不盡的壞毛病!
衛生習慣不好、家事白癡、還是個不懂好好照顧自己的笨蛋,每一點都讓楚澐像個老媽子一樣,跟在雪芹身後時時提醒著她,不敢鬆懈!
唉,雖然程雪芹的缺點很多,可是她─
「楚小姐!楚小姐?」一道渾厚的男聲,將楚澐遠走的思緒拉回現實。
而此刻發現自己在邵醫生診療室的楚澐,尷尬萬分地看著面前的邵醫生,粉頰上也浮起一抹羞紅。「不好意思,邵醫生!」
邵益謙見狀,斯文的臉龐也只是揚起溫和的笑容。「沒關係的,楚小姐。」語氣略為停頓一下,藏在鏡片後方的黑瞳,也泛起了打趣的意味,似乎明白楚澐的失常是從何而起。「對了,妳今天來產檢,怎麼沒看到雪芹呢?」
聽人提起了雪芹,楚澐臉上的笑容有些落漠。「...雪芹最近很忙,我不想因為一些小事就麻煩她...」
聞言,邵益謙臉上有絲了然,似乎明白楚澐的心結所在。「我想雪芹是不會介意的!」他是雪芹的好友之一,自然也明白眼前的楚澐,在某個人心中的份量很不一樣!
打從認識程雪芹之後,從未看過她對誰這麼在乎過,所以也讓邵益謙好奇,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停佇在程雪芹的心中呢?
「我─」當楚澐還想說些什麼時,診療室的門也被推開。
「對不起,我遲到了。」原來來的人是程雪芹,只見她不疾不徐地走到楚澐身旁坐下,然後面帶笑容地說:「益謙,我沒有遲到很久吧?」
「當然沒有。」邵益謙回答的同時,看著楚澐的臉色一陣不安,而雪芹向來淡定的眼眸竟然冒著火光,讓他不禁佩服起楚澐的本事來了!
而被盯著瞧的雪芹,似乎明白邵益謙不懷好意的目光,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燈!「剛才說到那裡了?還不說下去!」
聽到雪芹的語氣中有著怒氣,邵益謙只好盡責地將楚澐這次產檢的結果,一五一十的道出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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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醫院出來以後,雪芹和楚澐之間也瀰漫著一股低氣壓,因為再遲頓的人也知道程雪芹生氣了!
而且...還是很生氣、很生氣那種,讓楚澐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...
「雪芹...」走了一段路後,楚澐才提起勇氣開口說話。
而位於前方的雪芹,聽到楚澐的聲音傳來,腳步也緩了下來,方便讓楚澐跟上她的步伐。
「妳在生氣嗎?」
「哼!」臉上的表情依舊不變,但雪芹心裡已經偷偷高興著遲頓的楚澐總算開竅了!
「妳猜猜我是因為什麼生氣的?」雪芹轉頭面對著楚澐,心裡則暗自打算著,只要楚澐知道自己錯在那裡,那麼她這次就放過楚澐一次!
「妳生氣...該不會是工作上不順利吧?」楚澐愣愣地說著自己的答案,卻讓雪芹的美顏又再次變了顏色!
「楚澐!妳這白癡!有膽再跟我說一次!」雪芹惡狠狠地道,她果然不該對木頭改變評價!
「不是工作,難道是─」楚澐接著附在雪芹耳邊說:「雪芹,妳〝那個〞來了嗎?不然脾氣怎麼變得這麼差?」
「..............」雪芹此刻真有股衝動想把眼前的木頭狠狠地劈開,可眼前遲頓的大木頭,偏偏又是她的心上人...「楚澐,妳─」
「我說錯了嗎?」
楚澐一臉的無辜樣,讓雪芹有再大的脾氣也發不了。「...唉,算了...」誰叫自己偏偏喜歡上這麼一個人呢?明知道楚澐不可能喜歡上她,但她還是陷了進去...
當雪芹還在垂頭喪氣時,兩隻纖細的手臂突然挽起了她的左手,左肩上也感受到一股重量...
而楚澐則是戀棧著雪芹的溫柔,心裡也明白身旁的這個人,雖然嘴巴很壞、脾氣很糟,但卻是她最能信賴的人阿!「...雪芹,我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依賴妳了呢,這該怎麼辦才好?」
聽言,雪芹臉上平淡的唇角也微幅上揚。「白癡!妳這是什麼爛問題阿?」
「妳會嫌我麻煩嗎?」
「白癡!」全世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喜歡楚澐,愛她、疼她都來不及了,怎會嫌麻煩?
「那會嫌我囉嗦嗎?」
「.............」楚澐真的很囉嗦,可雪芹還沒那麼大膽說出實情,只好裝傻。
「程、雪、芹!妳不說話是什麼意思?」
「呵呵~~那有什麼意思?」
於是回程的路上,就看到兩名女子手挽著手,笑語不絕的模樣。而她們臉上所散發的笑容,讓路過的人見了,彷彿也能感染到愉悅的心情...
7.
“...楚澐,算我對不起妳,我們分手好嗎?”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,面帶冷漠地說。
“雅人,為什麼?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?”楚澐坐在椅上,渾然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種狀況。
“妳沒有錯,只是我對妳的感覺淡了,現在喜歡的是我老闆的女兒。”男人的語氣有些不奈,然後看了下手腕上的錶。“抱歉,因為我下個月要和她訂婚,有很多事要忙,所以必須走了。”語畢,毫不留戀地離開咖啡廳,也不顧楚澐在背後一直叫著他的名字...
楚澐看著這個交往多年,而且還論及婚嫁的男友,既然就這樣和她說分手,為什麼?...明明交往當初,他無時無刻地對她說他有多麼愛她,還積極規劃屬於他們兩人的未來,讓她對將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!但是...為何現在可以冷漠地提分手呢?為什麼?!
「...楚澐?楚澐!妳怎麼了?別嚇我阿!」雪芹輕拍著陷入惡夢中的楚澐的臉頰,希望將她喚回現實之中。
美眸半睜開來,一入目就是程雪芹為她著急的模樣,讓她感受到一些溫暖。「雪芹?」
而雪芹確定了楚澐完全清醒過來後,才鬆了口氣,然後坐在床沿邊。「妳是不是做惡夢了?」雪芹說話的同時,也抽出衛生紙替楚澐拭去額上的冷汗。
「嗯,做了個很討厭的夢呢!」楚澐也坐起身來,強顏歡笑著說。宋雅人對她的無情,彷彿就像針一樣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,讓她在午夜夢迴之際,仍會想起當初被傷害的畫面,不懂當初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,為何會這麼對她呢?
從以前到現在,楚澐就一直嚮往著愛情,偏偏又被愛情傷害得最深,難道她不值得被愛嗎?
雪芹將楚澐的苦悶看在眼裡,然後將楚澐攬入自己的懷中。
「雪芹?!!!!!」
「別害怕,我會在妳身邊保護妳,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妳了...」就算楚澐不說,但她知道她又想起宋雅人了,所以才會做惡夢。這樣的楚澐,讓她覺得好心疼...
而在雪芹的懷抱中,楚澐鼻間有點發酸,因為她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懂她、心疼她,於是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,像個孩子般地嚎啕大哭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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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楚澐很早就醒了,但她卻不想要起床。原因無他,只因為現在躺在她身旁的人還睡著,而那人恬靜的睡顏,讓楚澐看癡了...
「雪芹,謝謝妳...」半晌,楚澐才緩緩出聲。
她知道昨晚半夜,要不是有雪芹陪伴,她一定又因為做惡夢的原因,導致一夜無眠。她知道雪芹對她真的很好,好到讓她無法報答。「如果妳是男人,我想...我只能以身相許,才能報答妳的恩情了吧?」語畢,楚澐又感到有些好笑,怎麼會對沉睡中的雪芹說出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呢?
輕搖了頭之後,以不驚擾雪芹睡眠的速度,緩緩地步出房門,所以也沒有聽到睡著的某人,正以細蚊般的聲音說:「...不是男人就不行嗎?」淚水,悄悄地從眼角流出,心也感到莫名的沉重...
8.
這一陣子,楚澐總覺得雪芹怪怪的,卻又說不上那裡奇怪,只是隱約覺得程雪芹好像有什麼事在瞞著她一樣...
抬頭望了下牆上的時鐘,以及滿桌的飯菜,但在她對面的座位卻空蕩蕩的,這讓楚澐無法提起食慾。於是輕嘆了口氣,有些沮喪地坐到沙發上,突然覺得家裡只剩下她一人的感覺好寂寞!
眼眶莫名紅了起來,輕咬著下唇看著茶几上的手機,螢幕上頭有幾條雪芹傳來的訊息,可是楚澐沒有看,因為她猜也猜得出簡訊內容,不外乎就是些叮嚀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話...
可是她不懂,為什麼程雪芹寧可以這種方式關心她,而不自己回來面對她呢?這種情況已經連續好幾天了,楚澐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,所以才讓雪芹這樣對她。那麼楚澐寧願和雪芹面對面說清楚,而不是演變成這種莫名其妙的冷戰...
「雪芹...」楚澐愣愣地輕喚著雪芹的名字,她發誓如果程雪芹十分鐘以內出現在她的面前,她就將她們訂立的生活公約廢掉!所以...雪芹,回來好嗎?
只是十分鐘過後,楚澐始終沒有見到雪芹出現的跡象,心也漸漸冷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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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兩三點多,雪芹才回到家裡,卻意外發現楚澐的身子正蜷縮在沙發上睡覺的畫面,讓雪芹的心擰了起來。
看著楚澐連在睡夢中也委屈流淚的模樣,讓雪芹再一次自責起來!她這幾天到底在做什麼?明知道楚澐不可能愛上她,不是楚澐的錯,而自己不也早做好心裡準備了嗎?可是為什麼一聽到楚澐不可能愛上同是女人的自己時,還是忍不住對楚澐生起氣來?
為什麼...我是女人,卻不能愛妳?為什麼...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程雪芹有多麼喜歡楚澐,可是妳卻一點感動也沒有?!
是她愛楚澐愛得不夠深,還是楚澐真的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呢?「...楚澐..」雪芹這時跪坐在沙發前,然後用指腹輕輕拭去楚澐臉上未乾的淚痕。
而本就淺眠的楚澐,一聽到雪芹的聲音,立刻睜開了眼睛。「雪芹!妳終於回來了!」
「白癡!有床不睡睡沙發,妳就算不為自己想,也該為肚裡的小公主想吧?」
聽到雪芹慣有的冷言冷語,楚澐卻沒有以往生氣的樣子,只是不斷地流著眼淚...
「妳─妳哭什麼阿?!」雪芹看到楚澐的眼淚,頓時手忙腳亂起來。「別..別哭了...」
而楚澐只是在雪芹的懷裡,肆無忌憚地大哭,因為她終於等到程雪芹回來了!
雪芹聽見楚澐委屈的哭聲,也恨不得打自己一頓,怎麼會為了一時意氣,讓楚澐那麼難過呢?「喂,別再哭了,這件可是我新買的名牌套裝,還穿不到幾次诶!」
聽言,楚澐洩忿性地輕槌著雪芹的肩,音量也不自覺地高八度起來!「我哭得那麼傷心,妳卻只著急妳的衣服?!」
「呵呵~~」雪芹抓住楚澐的手,然後再抱著她說:「對不起...」這段時間讓妳感到孤單、寂寞了吧?我保證,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!
雖然程雪芹的道歉聲極小,但楚澐卻意外地聽得一清二楚,於是唇角也微微上揚著!
9.
五個月後
三更半夜,在某家醫院的產房外頭,此時正有三個女人待在那裡。但其中一個昏昏欲睡地靠在一名頗為斯文的女人的肩上休息,可是額頭卻冒著青筋,瞪著在場第三個女人,頗為不恥她現在像無頭蒼蠅的行徑!「我說雪芹阿,妳可以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嗎?」一直走來走去的,還讓不讓她睡覺休息阿?!要知道她可是名上班族,可不像程雪芹這富貴閒人一樣呢!
「晴悠,妳別管我!」程雪芹雙眸仍瞪著產房,十分擔心現在在裡頭楚澐的情況。
風晴悠翻了下白眼,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沒翻黃曆就出門!不然怎麼那麼巧,她和戀人谷月華去拜訪程雪芹的時候,由於她們聊得太起勁,索性決定在雪芹家過夜,豈知楚澐半夜肚子痛得要臨盆,於是她們一群人焦急地送她到醫院後,就變成現在這樣啦!
「雪芹,我知道妳很擔心楚澐,但我相信她一定沒事的!」
「...都怪我..要是早點發現楚澐的異狀,她就不會那麼痛苦了...」雪芹此刻仍在怪罪自己的粗心,明知楚澐已經有好幾個月的身孕了,卻還是對她忽略了!
雪芹不敢想像,如果今天半夜她不是心血來潮去楚澐房間,那麼已痛到昏厥的楚澐會如何呢?!
「芹姊,妳別這麼怪妳自己,我想澐姊也不希望看到妳自責。」一直未開口的谷月華,此刻才出聲,希望程雪芹不要將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。雖然她和雪芹認識不久,但怎樣深愛一個人的感覺她也懂得,所以她知道程雪芹絕對不希望楚澐受到任何一絲傷害!因為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受傷,自己的心會加倍的難受阿!
「...謝謝妳,月華。」雪芹幽幽的說,但一雙眼眸仍盯著產房瞧。
而晴悠與月華見狀,先對看了彼此一眼,然後臉上泛起莫可奈何的微笑。程雪芹有多麼喜歡楚澐,她們這些局外人看的一清二楚,只希望身為局中人的楚澐,能早點明白雪芹對她的心意...
過了不知多久,緊閉的產房才又再度開啟,並走出了一名醫生和幾名護士。
雪芹一看到醫生現身,立刻著急地走向前去!「醫生,楚澐的狀況如何?我現在可以去看她嗎?」
那名醫生明顯地被雪芹嚇到,於是愣愣地回答。「嗯...可以,楚小姐─」母女均安!
可是醫生的話還沒說完,雪芹就著急地跑去找楚澐,讓在後頭的風晴悠不得不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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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澐從昏迷中醒來,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熟悉的精緻美顏!「雪芹?!」
「楚澐,妳現在覺得如何?身體有沒有那裡覺得不舒服,要不要我再叫醫生過來看妳?」
耳聽雪芹關心的話語,以及憂心的眼眸,都讓楚澐內心泛起一道無以言喻的溫暖。「我沒事,妳別那麼擔心了。」
雪芹聽言,還想再說些什麼時,楚澐適時地打斷了她的話。「雪芹,妳有沒有看到寶寶?」
寶寶?!「.........」雪芹無語,因為她顧著關心楚澐的情形,卻忘了寶寶的存在了,想想真令人羞慚!
「雪芹,妳怎麼不說話?」該不會雪芹嫌她的寶寶醜,不喜歡她的孩子吧?一想到雪芹討厭自己的小孩,楚澐心裡頓時難受起來!不知為何,她不希望雪芹討厭寶寶...
「楚澐,我告訴妳,剛剛有個傻爸爸只顧著關心媽媽,忘了剛生出來的小baby也需要受到照顧的!」說話的是風晴悠,只見她抱著楚澐的寶寶,和谷月華兩人一同走來探視楚澐。
而聽到風晴悠的話,雪芹心裡暗自罵著風晴悠的多事,但白晢的臉蛋上卻透露著一股緋紅,證實了她的不好意思。而楚澐聽到晴悠的話之後,臉上唇角上揚的幅度明顯加深許多,眼眸也看著正鬧著彆扭的雪芹瞧。
「雪芹,妳覺得寶寶叫什麼名字好?」半晌,楚澐才緩緩開口,而眾人的目光也移往正抱著寶寶的雪芹看。
「嗯~~就叫妍,好不好?」
「楚妍?!」聽到這個名字,楚澐沒來由的喜歡。「好,以後寶寶的名字就叫楚妍吧!」
而聽到寶寶的名字的那一剎那,風晴悠又忍不住翻了下白眼,而她的小動作自然沒有被谷月華遺露。一直到兩人離開醫院後,月華才開口詢問風晴悠剛剛無奈的原因。
「...“妍”這個字,其實是雪芹很早就想好自己女兒的名字,現在給了楚澐的孩子,那也代表她將寶寶視同己出,付出所有,也毫無怨言阿!」而對楚澐情深至此的雪芹,她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!只能說,如果楚澐錯過雪芹,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...
10.
“...楚澐,我想和妳說,我愛妳!”說話的雪芹,此刻美麗的容顏浮現凝重的神情,代表她所言非假!
“妳說的是真的?”被告白的楚澐,仍愣在當場,不知該如何反應。
“當然是真的,而且...我喜歡妳,喜歡了很久、很久了...”雪芹告白的同時,精緻的容顏也越來越靠近楚澐...
楚澐聽言,臉上露出感動的笑靨外,也吻上了雪芹...
唇分,兩人之間藕斷絲連的銀絲,代表著對剛才的吻意猶未盡。尤其是雪芹,此刻已開始動手解開楚澐襯衫上的扣子,美眸則專注地盯著楚澐玲瓏有致的身材不放!
而楚澐察覺到雪芹貪戀的目光,雙頰也透露著緋紅,然後纖手攬上雪芹的細頸...
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!!!!!!!!!!!!!!!!!!!
「可惡!」當雪芹想要忽略那該死的鈴聲之外,繼續以帶著膜拜的心情,愛撫著此生的摯愛時,一陣陣的鬧鐘鈴聲卻硬將她拉回到現實生活之中!
不忍美夢中斷的雪芹,無意識地將新買的鬧鐘扔至牆上,然後想要繼續進行接下來的事,卻發現身下的楚澐的身體越來越透明,然後對她笑著說:「妳該起床囉!」
幾乎是楚澐消失的那一刻的同時,雪芹也睜開雙眼。在伸懶腰的時候,心裡也感嘆著美夢結束的可惜阿!差點就能把楚澐...@$##@@^%?!!!
當雪芹下床想要收拾新陣亡的鬧鐘殘骸時,卻發現它的長短針正好停留在四點十五分?!!!「天阿!已經四點多了阿!那個小祖宗這次不把我刮層皮下來嗎?!」完了,她這次真的完了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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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飛逝,一轉眼的時間已過了五年,當初的小嬰兒已經開始上幼稚園了,而楚澐在雪芹的介紹下,也在一家雜誌社上班,至於雪芹則是在家當Soho族,並負責照顧小楚妍。
而今天在寶貝幼稚園的門口,只見大部份的小朋友都被自己的家人接走,卻只有一個像洋娃娃的女孩還站在門口等候。
「妍妍,妳的阿姨還沒來嗎?要不要打電話給妳阿姨呢?」幼稚園的老師見楚妍的親人還未來,於是有此一問。
「謝謝老師,我想不用了。我猜我阿姨只是路上塞車而已,很快就會到了。」楚妍乖巧的回答,心裡則在想如果芹姨現在還在家裡睡大頭覺的話,她今天一定要和媽咪打小報告,讓媽咪好好處罰芹姨!「老師,我可以請問妳一下,現在幾點鐘嗎?」
「現在嗎?」那名老師不疑有他,只是如實看錶回答。「已經四點五十五囉!」
聽言,楚妍臉上笑得更為燦爛,心裡則決定如果到五點芹姨還不出現的話,她一定要叫媽咪做一個禮拜的青椒茄子苦瓜餐給挑食的芹姨吃!
終於在四點五十九分時,程雪芹才珊珊來遲!「妍妍!!!!」
而那名陪著楚妍等人的老師,看到雪芹出現之後,眼睛也為之一亮!
「老師,我阿姨來了,那麼我先走囉!」小楚妍不喜歡老師看芹姨的表情,或許該說,芹姨是她和媽咪,老師憑什麼覬覦?!
而雪芹一看到小祖宗走來,臉上滿是尷尬的神情。「...抱歉呢,妍妍,姨不小心又睡過頭了。」
「沒關係!」楚妍天使般的微笑,讓雪芹頓時鬆了口氣。
然後只見楚妍從書包裡頭取出一張廣告紙,開心的對雪芹說:「如果姨請我吃麥當當的快樂兒童餐的話,我就不和媽咪說今天姨遲到的事喔!」
「..........」可惡!她剛怎會覺得妍妍像小天使呢?...根本就是小惡魔嘛,竟然懂得趁機敲詐她!
「...妍妍,我和妳說,妳媽咪昨天才警告我不能再買速食給妳─」
「唉,連續一個禮拜的青椒茄子苦瓜餐和一小時的唸經時間,不知道姨喜歡那一個呢?」楚妍張著雙水汪汪的大眼,故做無辜地說。
妍妍想起上次芹姨惹媽咪生氣的時候,媽咪就是以青椒茄子苦瓜特制餐,讓芹姨乖乖認錯的,所以她不怕芹姨不答應!
「..........」雪芹在這一刻,頓時覺得楚家這對母女真的是她的剋星阿!「好吧,買給妳吃是沒問題,但絕對不能讓妳媽咪發現喔!」
「呵呵~~就知道姨對我最好了!」妍妍開心地抱著雪芹,然後牽著她的手往幼稚園臨近的麥當當前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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姻緣系列 (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