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帝不會擲骰子

　司馬季煖毫不畏懼地直視曹操,並慢慢地說:「溫至柔擁有的青玉指環,相傳是上古時期的女媧娘娘,有感於她所創造的世間凡人,六根不淨、欲念太深的緣故,因而落下的一滴眼淚所凝聚而成的寶物,具有消滅一切罪惡的能力。在指環裡頭住有一戒靈,一但認主,除非宿主死亡,否則終身無法脫離宿主左右。」

　曹操皺起眉頭,然後才說:「這和封魔之力有何關係?」

　「大有關係。」司馬季煖環視眾人之後,唇角再次上揚。「不知主公可相信因果一事呢?正所謂因果循環,自業自得。天理昭彰,報應不爽!不知主公是否信服呢?」

　「信服如何?不信服又如何?」曹操狐疑的性子,使得他不願將自己真正的答案說出口。

　「近幾年來,天災人禍不斷,再加上因戰爭而死亡的百姓,造成冤魂無數。而這些鬼魂,身上所帶著的怨念,會轉移至它生平所恨之人,使得無數人日夜不得安寧。對將領而言,他們身上的殺孽太重,導致冤魂纏身,寢食不安。對士兵來說,在戰場上他們殺人是為了自衛,但等到夜深人靜之時,卻又為了自己製造的無數殺孽而感到悔恨─」

　「季煖姑娘,妳說了這麼多,我怎麼還是聽不明白?」夏侯惇是武將,自然不懂司馬季煖話中的涵義,於是打斷她的話。

　司馬季煖轉頭看著夏侯惇,笑著問說:「那麼換個說法吧,將軍殺了這麼多的人,心裡可曾感到過內疚?」

　聽言,夏侯惇豪邁大笑,「我所殺之人皆是敵人,若我不殺他們,死的就是我,所以他們都該死!」

　「那麼說..將軍不曾錯殺過任何一人嗎?心裡不曾因濫殺無辜而感到悔恨嗎?也不害怕那無辜枉死之人,會半夜向你索命嗎?」司馬季煖的眼眸,將夏侯惇立時發白的臉色,全看在眼底。

　曹操見狀,於是開口岔開話題。「季煖,妳的意思是溫至柔的封魔之力,可以消除那些孽障,普渡怨靈,讓製造殺孽者的福報無從抵毀,是嗎?」

　「回主公的話,沒錯,封魔之力卻有此功能。」司馬季煖淡淡地說。

　而一旁的荀彧,聽到這裡,已是面露喜色。「人性本善,所以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遭受良心的譴責,因而感到罪惡感。若能以封魔之力,弭平士兵內心的不安,主公的兵馬不就無堅不摧?」當有一隊軍馬,除了將士用命,無所畏懼之外,還個個士氣高亢,不就能成為無敵的鐵血雄兵!

　「《太平要術》只能讓個人延年益壽,但封魔之力,卻可以增加我爭霸的本錢!」曹操向來冷硬的唇角,也上揚一絲弧度。「季煖,妳有把握可以找到那溫至柔的下落嗎?」

　「如蒙主公不棄,季煖願意一試。」

　「好,這件事就交給妳辦,不要讓我失望阿!」曹操說話的同時,也環視著全場,「眾卿還有話要說嗎?沒有的話,就各自退下。」

　曹操此話一出,與會人士就紛紛離開,但季煖仍習慣性地走在最後面。

　「季煖,妳想知道我對因果報應的看法嗎?」曹操淡然地問道。

　司馬季煖的腳步,略為停頓。「好奇之心,人皆有之。季煖當然也不例外。」

　「寧我負天下人,也不教天下人負我!」言下之意,意指他曹操寧錯殺,不放過!

　「多謝主公,季煖受教了。」語畢,司馬季煖就邁開步伐,而曹操的一雙虎目,則一直盯著她的背影打量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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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同一時間,溫至柔和滄溟行經樹林,便決定休息片刻。

　在休息的時候,滄溟又看到溫至柔在把玩從不離身的小木偶,於是不解的問說:「溫至柔,為什麼妳這麼寶貝這不值錢的玩意阿?」

　「因為是阿杭送的,所以很珍貴。」溫至柔淡淡地回答,但眼神卻溫柔地看著手上作工精細的木偶。

　而眼看溫至柔對一個木偶都散發出這麼溫柔的神情,不禁讓滄溟的心,感到一陣泛酸。心裡也不斷猜測著,讓溫至柔念念不忘的“阿杭”,究竟是何方神聖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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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遠在荊州襄陽的一處民宅,此時卻飛來一隻信鴿,腳上還捎來遠方的消息。

　一名女侍迅速拿起紙條,快速往自家小姐的房裡去。「小姐,有新的訊息傳來,請妳過目。」

　那名黃衫女子,坐在自己的梳妝台前,背對著女侍,緩緩接過紙條。「..上頭寫著,《太平要術》被一個戴著青玉指環的女子,搶先我們一步拿走了...」

　「小姐,那個神秘女子是誰阿?妳知道嗎?」女侍不解的問起向來聰穎的小姐。

　「是一個故人。」想起記憶中的略帶稚氣的臉孔,她知道她終於下山了...

　「那麼是朋友還是敵人?」

　「不知道,也或許..兩者都不是...」她說話的同時,手也伸向一直陪伴她左右的小木偶,心裡殷切期盼著,希望她和她永遠不會有成為敵人的一天...